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董红磊：关注智能网联汽车创新发展带来的新问题

第十四届国际汽车变速器及驱动技术研讨会（TMC2022）于2022年8月8日在青岛盛大开幕！本届会议为期两天，围绕“双碳”战略目标，在继续深化混动技术研讨的同时，向电驱动系统纵深发展，包括电驱动总成、驱动电机、电力电子及关键零部件，并聚焦高速化、高压化、高集成化、智能化等关键技术，同时特别增设商用车动力系统论坛与车规级SiC功率模块论坛，共有80余场行业领袖、企业高层及专家的演讲，3场热点问题的高层互动论坛，约100家公司展示前沿技术及产品服务，1400多位专业人士参加会议和参观展览，线上直播观看人数超过20万。

以下是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缺陷产品召回管理中心汽车部董红磊主任的致辞。

董红磊：尊敬的陈万胜秘书长、赵福全院长、马春生处长、赵莲芳秘书长，各位领导，各位与会专家、代表，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TMC2022，我是来自市场监管总局缺陷产品管理中心的董红磊。其实在座的整车企业代表比较了解我们中心，行业称我们“召回中心”，我们是在市场监管的委托下，我们主要是把我国的汽车销品的安全召回、机动车的排放召回还有汽车三包等相关工作。我所在的部门主要是负责汽车召回，也就是开展我们汽车相关缺陷调查，还有一些车辆的安全研究工作，今天非常高兴借这个机会跟大家交流分享。

当前，全球汽车产业时逢百年变革期，创新是这一时期的关键要素，召回与创新应该相同共生，为什么呢？因为创新就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安全风险，而召回可以弥补我们企业在产品设计制造或者创新中可能未考虑到的，而在市场产品使用端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安全风险。所以，创新应该与召回协同而生，截止到今年7月份，我国已经实施汽车召回2500多次，涉及缺陷车辆9400多万辆，而这其中98%以上的都是车辆满足产品标准，而在后市场端又表现出来一些安全风险。所以说并不是说召回就是车辆的产品质量存在问题，或者就是质量差，而恰好是我们企业负责任的表现，是我们企业在不断促进技术创新的改进。所以不管是我们的汽车，还是我们的消费者，都应该正确认识和理解看待召回。特别是在这种技术变革的时期，更要发挥好召回的产品安全问题纠偏和产品需求导向的作用。

近年来，电动化、智能化、网联化加速汽车产业各领域、各环节的深刻变革和创新发展，催生出大量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取得的成绩我就不说了，相信大家有目共睹。从后市场产品使用端，随着保有量的增加，相关联的新问题、新风险也逐渐凸显，对现有的召回法规、监管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市场监管总局的指导下，我们中心开展了系列的监管政策研究和安全技术分析工作，借此机会，跟大家做一个简要分享，主要包括三个部分：

1.智能网联汽车创新发展带来的新问题值得关注。随着智能网联汽车的快速迭代发展，汽车的产品属性、安全边界不断变化，部分新型问题值得关注：

（1）.新型本质安全问题。我们知道94%的传统汽车事故都是人为因素导致的，自动驾驶导入的出发点就是要降低这一事故率，智能网联汽车引入了高级辅助驾驶技术、自动驾驶技术来辅助或者替代驾驶员操作与决策。但近年来突发的一些新型事故让我们也意识到，智能网联汽车也带来了一些新型的安全问题，例如由于环境感知或者场景识别不足、场景误识别等带来的一些碰撞风险，由于的高级驾驶辅助系统改变传统驾驶习惯而带来的一些误操作、功能误触发风险，车辆的电动化带来的热湿控、火灾风险等。这些智能网联汽车带来的新型安全都需要我们行业关注，毕竟技术创新与变革的前提和基础是使用安全。

（2）.网络与信息安全。随着联网技术的应用和迭代，使智能网联汽车带来了传统ICT领域特有的一些网络与信息安全问题，车辆联网之后，每个计算单元、控制单元、传感单元甚至是每个连接路径都有被利用的可能，批量汽车一旦被操控，不仅会造成个人信息和隐私泄露，还会带来严重的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甚至危害国家安全。2015年，黑客成功入侵了在陆上行驶的切诺基汽车，为其做出减速、关闭引擎等操控，引发克莱斯勒在全球140万的召回，这是典型的网络安全引发的车辆功能安全的一个案例。

另外，我们的软件定义汽车也拓宽了黑客的攻击面，信息安全问题日益体现，特别是从2017年开始，我国涉及软件相关的召回逐年增多，截止到去年底，累计涉及实施软件相关的召回213次，涉及缺陷车辆680多万辆，且召回的次数和数量占比增加明显，相应的关于OTA召回的次数和数量也在逐年增多。

（3）.动力电池的可维修性问题。除了上述安全问题之外，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的可维修性问题也需要行业关注，动力电池维修，特别是电池包拆包维修的条件苛刻，技术要求高，难度大，导致召回维修成本远高于传统汽车。例如，某企业去年实施了换包的召回，单车的成本超过10万，而据我们统计，传统汽车的单车召回成本仅为700元左右，这个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另外，动力电池系统结构设计持续创新，C To B、C To C等新的技术不断成熟，并产品化。通常来说，集成度越高，可维修性越差，带来的维修成本可能越高，所以我们建议行业在做创新设计的时候，也要考虑可维修性这一维度。

以上就是我们从我们的实际工作认为行业当前应该重点关注的三方面问题。

2.包容审慎，持续推进成品安全监管制度创新。针对新型的一些安全问题，市场监管总局持续坚持包容审慎的理念，强化监管与优化服务一体推进，针对新能源汽车火灾、突然加速问题，我们建立了事故报告制度，增强了车辆缺陷调查的针对性，针对OTA技术引发的新型安全问题，建立了OTA备案制度，希望规范和引导我们企业合理使用OTA。下一步，总局将持续推进监管制度的创新：

（1）.推进汽车安全沙盒监管制度试点。4月份的时候，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工业和信息化部等五部门发布了《关于试行汽车安全沙盒监管制度的通告》。前期，中心已经联合学会、国检中心等几家机构形成了沙盒监管实施方案目录清单等14个配套文件，下一步，总局将向社会发布申报通知和实施指南，希望通过沙盒监管，来倡导最佳安全实践，营造鼓励技术创新、科学监管的氛围。

（2）.修订完善召回相关的法律法规，结合产品的特点，实时修订《产品质量法》、《缺陷汽车召回管理条例》，将产品召回的范围由汽车产品扩展为机动车产品，并拓展形成完整的产品质量安全监管机制和清晰的质量责任法律关系，同时结合智能网联汽车技术化特征，提出运行大数据驱动的智慧监管模式。

（3）.强化质量基础设施建设与创新。一是联合相关机构来推动智能网联汽车大数据平台，自动驾驶场景安全测评基地等能力设施建设，为智能网联汽车后市场安全监管提供技术支撑。二是探索建立产品召回与产品安全标准协同闭环机制，也就是把我们后市场端反映的问题通过技术标准的方式输入到前端，依托全国产品缺陷与安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逐步建立基于产品事故和召回大数据的标准体系。

3.多元共治，协同推动智能网联汽车高质量发展。除了政府的包容审慎监管之外，产业链上的企业、科研机构、社会组织也要在质量安全保障体系建设上下功夫，强化合作，多措发力。

（1）.企业要切实履行好质量安全主体责任。从原材料供应、生产制造、销售服务等全链条推动一体化质量安全水平。

（2）.科研机构要把安全作为推动创新发展的落脚点，协同企业推动关键前沿技术从概念设计、产品测试到商业应用的全链条。

（3）.行业组织要发挥桥梁纽带作用，通过宣传、培训等方式，提升消费者对智能网联汽车新型安全风险的认知和预防等等。此外，为了发挥好中心在产品安全领域的行业服务和高端智库作用，除了支撑政府监管之外，中心也将依托已有的资源优势和技术积累，联合行业进行召回大数据挖掘分析，共性安全技术问题的攻关等，以期帮助行业更快更高效应对新技术、新业态带来的产品安全风险。

各位来宾，各位代表，在产业迈入技术创新融合、产业升级变革赋能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我国的汽车召回体制机制将与时俱进，秉承包容审慎的监管理念，不断加大政策创新对产业创新的引领和支撑作用，以期助力产业高质量、高安全、可持续健康发展。

最后，预祝本届研讨会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本文根据会议速记整理，未经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