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与政策摇摆：2025年中美重型商用车排放治理观察

原创

商用汽车 2025-04-30 20: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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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25年3月起，EPA(美国环境保护署)在新任署长李・泽尔丁(Lee Zeldin)的领导下，对拜登政府制定的重型商用车排放法规展开重新审查。这一举措极有可能延迟甚至废止原本计划于2027年强制实施的环保要求，给美国卡车运输业带来了重大的不确定性。与美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正加快制定重型车国七排放标准，坚定不移地推进低污染物和温室气体排放，以及新能源重卡的发展，彰显出更为稳健的政策导向与产业发展路径。

重磅调整：重型商用车GHG3与EPA 2027法规重审

2025年3月，EPA宣布将解除2024年3月29日发布的重型车三阶段温室气体排放标准(GHG3)法规。给出的理由是，该规则对零排放车辆采用比例的要求过于激进，且技术尚未充分准备。与此同时，EPA也对原定于2027车型年生效的氮氧化物排放新标准进行重新审查，有可能延迟实施甚至直接废止，目的是减轻行业负担并寻求“更现实”的排放目标。这一系列政策回调表明，EPA在气候政策上正在从“强制减排”向“技术中立”倾斜。从短期来看，这种转变无疑将对美国的环保目标带来明显的冲击。

卡车运输业界的“欢迎派”与NGO(非政府组织)的“反对声”

EPA的政策调整引发了利益相关方之间的激烈博弈。以美国卡车运输协会(ATA)为代表的运输业团体对放宽标准表示支持。他们认为，严格的排放规则会抬高车辆成本，限制运营灵活性，并且会加剧司机短缺的问题。例如，清洁货运联盟(CFC)指出，零排放重卡目前实际载货能力受限，同时充电设施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若强制推广零排放重卡，可能会导致物流效率下降。

然而，环保组织则强烈反对这一政策倒退。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NRDC)批评EPA的新规“未能全面应对气候挑战”，尤其指出其忽视了对环境正义社区的污染治理责任。科学家联盟(UCS)则发出警告，政策松动将导致2030年美国新能源重卡销量占比从48%降至33%。他们认为此举将逆转过去10余年的减排成果，危及公共健康与全球气候目标，严重拖累美国的碳中和进程。

收回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CARB）豁免：联邦VS州标准之争

长期以来，加州凭借《清洁空气法》(CAA)第209条的授权，长期享有制定严于联邦排放标准的权限。但如今其豁免权正面临特朗普政府的直接挑战。2024年底，EPA批准了加州的先进清洁汽车Ⅱ(ACCⅡ)法规，允许其到2035年逐步禁售燃油车并削减重型车氮氧化物排放90%，但特朗普上任后誓言撤销此类授权，意图削弱加州对全国排放政策的影响力。

此举一旦实施，将引发多重连锁反应。首先，车企将需要同时应对联邦与州级法规的冲突，这无疑会增加合规成本；其次，加州可能会通过追溯执法权迫使企业遵守其标准，进而加剧法律纠纷；最后，其他追随加州政策的10多个州陷入政策真空，延缓零排放转型的步伐。如今EPA收回豁免，意味着所有州的重型车排放标准将趋于统一。但这一举措也可能遏制加州及其他率先布局的市场优势，对新能源卡车的区域差异化推广产生影响。

降低标准对重型卡车运输业的影响

法规一直是推动卡车行业去碳化的主要驱动力。如今放松排放要求，将显著延缓零排放卡车的部署进程，尤其在2027-2030年间的关键时期内，影响更为深远。

按照常理，卡车运输业内人士原本预期，由于较严格的排放法规即将实施，运营商会提前下单(即出现 “抢购潮”)，以避开未来可能面临的更高成本。但实际情况却并不乐观。2025年4月23日，沃尔沃集团首席执行官Martin Lundsted宣布，该集团北美卡车业务将在未来几周内裁员约1 000人。沃尔沃集团的报告显示，北美客户在2025年第1季度共订购了10 217辆VTNA和Mack卡车，仅较2024年同期的9 620辆增长6%，并未出现大幅提前采购的现象。这一数据反映出运输公司对政策反复的担忧，若未来法规再次趋严，现在采购的车辆可能面临快速淘汰的风险，运输公司在采购决策上变得更加保守。

EPA的法规倒退对卡车运输业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它不仅可能导致零排放重卡推广遇冷，还会使相关技术路线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此前，车企为了应对GHG3，纷纷加速研发电动化技术。但随着法规的松动，内燃机改进重新成为行业焦点，车企原本的技术布局被迫转向。

中国路径：国七标准与新能源重卡的全球领跑

与美国的政策摇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通过“国七标准”的制定与新能源政策的一贯性，确立了全球重型车减排领域的领导地位。中国生态环境部明确表示，将加快制定重型商用车国七排放标准，进一步降低NOx、PM等污染物的排放限值。同时，明确提出“退四、治五、管六、推新”策略，加速淘汰高排放货车，并大力推动新能源重卡的替代应用。

在国七标准的指引下，中国重卡企业纷纷启动新能源重卡和排放控制技术的升级与量产布局，形成了以低碳化、电动化、混动化为核心的多元化产品矩阵。与美国法规的频繁变动不同，中国的“顶层设计”与“长期规划”使企业能够持续投入研发、快速实现技术迭代。这一系列举措推动了低排放和新能源重卡在技术成熟度与市场渗透率上取得显著领先。

结语

美国的排放政策摇摆暴露出联邦制下重型车排放环保治理的碎片化缺陷。特朗普政府的短视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部分行业利益，但却以牺牲气候行动为代价。而中国凭借一以贯之的治理模式，在近零排放和新能源重卡领域实现了从跟随到引领的跨越。通过坚定的法规推进与产业扶持，为国内重卡企业提供了明确的技术路线图，也为全球交通低碳转型提供了范本。未来，在零排放重卡的全球竞赛中，政策的稳定性与执行力仍将是决定胜负的核心变量。